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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可以清心---談「原點」

程偉彬與黃程蔚以共同編創的雙人舞《字裡行間》選段完結表演,當中糅合兩人從小學習的武術元素;編舞:程偉彬、黃程尉;攝:Keith Hiro

言語無用,以身傳情。

《原點》的兩對男女舞者分別來自香港的Departure和台灣的嵬舞劇場台港兩地的兩個小型舞團,各施各法以舞蹈運動去呈現「溝通」這個主題,沒有懸念,頗有驚喜。

快與慢

本地舞者 Rex(程偉彬)跟Carman(李嘉雯)舞步節奏明快,四個段落一氣呵成! 以往看過Carman不少演出都是以遊戲(GAME)為基調,這次也一樣,遊戲難度還會升級,過程緊湊,絕無冷場!舞者服飾刻意模糊舞者性別,女的穿肉色緊身上衣紅半截裙,頭髮束起;男生赤膊下身也是紅裙;二人急速舞動時,有難分你我的錯覺。

舞者以身體動作去展示什麼是「溝通」,沒有故事,沒有佈景,四段雙人舞既是孩童的戲鬧,也是同伴間的比拼與角力。一開始兩人的動作似是互相模仿,然後動作累積成一個組合,來來回回,難度遞升,「模仿」就是最原始的溝通!

舞者動作之間少不了追逐,急速橫向的移動,能量充斥劇場整個空間,也相當考驗舞者的體力。隨著音樂轉換,動作交換的遊戲也添了變化,舞者在場內場外進進出出,只見一人拍掌,另一人停下;另一人再拍掌,動作又繼續,無需言語,遊戲的規則卻時刻在變。再進一步是接觸即興為主的雙人舞,在身體觸碰瞬間以重心力量去傳達訊息,以達成連串托舉翻身的動作。此段高潮是一個大網從天而降,二人頓成困獸,再沒有禮貌的你來我往,就只是粗暴的埋身肉搏,難道在困局中,人再難以溝通?

程偉彬於作品「Eternal Struggle」中把錯綜複雜的人際關係作深層次的表達及演繹,從學習、了解、包容,到相互牽制及帶來傷害性的言語及肢體霸凌;編舞:程偉彬;攝:Keith Hiro

合與分

相比香港舞者以速度去挑戰觀眾的神經,台灣作品則在詩意中帶點哀傷。

跟香港相反,台灣男女舞者角色分明,就連服裝也是黑白對照。在燈光變化與舞台空間調度下,四個段落也可以是互相呼應的獨立短篇。作品以「雙人舞、男獨舞、女獨舞、雙人舞」的次序上演。與其說溝通,不如說是二人關係建立的過程。段落交接時,燈光變化也給予觀眾沉殿思緒的空間,好讓上半場過度沸騰的情緒得以平伏。

一開始男舞者背台戴著耳筒,雙手插袋佇站在光圈內, 女舞者多番以身「相邀」,男的也不為所動。過程中完全沒有身體接觸,當中最深刻的一瞬是女的探身進光圈內,男即時偏身避開卻仍手插褲袋。最後,女的在台邊坐著不動,男才開始走出光圈,聚焦燈光區也隨此消失。就像兩個世界接軌,情人相戀,可惜最後溝通失效,女的離開,男又回到光圈,在褲袋中掏出閃爍星光 , 隨之而來是無盡黑暗的孤獨。

男女獨舞就像各自的自我對話,男舞者重覆揮動右手和以另一手掩嘴的動作,身體如向日葵般追隨光明。女獨舞時,配上反覆誦唸的旁白「你今天過得好嗎?」, 大部份時間黑衣女舞者都是背著台,接連的動作也是身體蜷縮,說不著的寂寥。

最後一段燈光轉換,舞台中央框出暗黑長方形台區,舞者的活動範圍也局限在框框外,只見白衣男舞者不住的在台左台右進進出出,從後輕拍女的肩又離開,最後雙雙走進黑色台區內,舞蹈動作也變得一致。

尾場是兩位男編舞的雙人舞,雖然男生動作可觀,套路卻似Rex與Carman的雙人舞,有重覆之嫌。

很多人怕看不明白當代舞,但欣賞這次表演卻沒有所謂難度。觀舞如看畫,《原點》既是濃烈油彩,也是清新水墨,觀眾放輕鬆欣賞編舞以舞者作筆,在畫布(舞台)上潑墨山水即可。

黃程蔚在作品「One Way Too」中,希望表達人與人之間在生活中有著無時無刻的接觸,但各人同時亦在自己的軌跡中孤獨及無助地運行;編舞:黃程尉;攝:Keith Hi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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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天朗

跨界別寫作人,中學時代起於本地多份報章刊物發表小說、新詩、散文及藝評。現為自由身舞台工作者。

《Between and Aparts》

評論場次:2019年6月22日 15:00 賽馬會創意藝術中心JCCAC賽馬會黑盒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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