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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不敢評論的困惑——《我的無限舞台》口述影像舞蹈錄像

文:顏素茵


《我的無限舞台》/照片由藝造人才提供


「大部份的展能舞蹈都不好看。」誰敢說這樣的話?換成這樣說又如何?「大部份的芭蕾舞都不好看。」


舞者是殘疾人士,他的演出就歸類為展能或殘疾藝術(Disability Arts)似乎不太好說。如果舞者限制自身的身體條件編舞,作品會被稱為殘疾藝術嗎?假如編舞是殘疾人士,讓其他舞者演出他的作品,他的作品是殘疾藝術嗎?在忙於思考歸類和評論框架時,作為觀眾其實究竟在欣賞甚麼呢?是單純欣賞舞蹈的原創性、藝術性嗎?是否真的需要先歸類,而歸類又真的份外重要?


我的生命不是你的啟發

《我的無限舞台》/照片由藝造人才提供


與其抱著一筐懷疑去觀賞殘疾(disability)不如先看能力(ability)。《我的無限舞台》明顯有意圖集合不同背景的舞者去述說不同的「我」,當中包括不同年齡和身份的舞者,身障、聽障、視障可視作舞者此刻身份的一部份。「我」的舞台無限——「我」能夠舞動,毋論身心如何。這是以第一身呈現「我」的生命,不是為了啟發你而舞動。倘若因著「我」的舞蹈讓你有啟發,可能是你看見「我」能夠享受自己的無限。如果換上其他舞者演出,對你來說會一樣嗎?「我」認為不論好看不好看,最好是不一樣,因為「我」相信「我」呈現的藝術是獨特的,而且有非如此不可的理由。提供的詞語在影片下累積堆疊成詩意的短句,擴闊觀眾對於作品意義的想像,同時突出作品本身介入社區的特性。


口述影像是噱頭?

《我的無限舞台》/照片由藝造人才提供


口述影像舞蹈錄像打正旗號標榜「口述影像」,似乎無懼被視作噱頭,亦無視藉此有易於申請公共資源之嫌。細心留意的話其實錄像中還有通達字幕,補充音效資訊,然而沒有大字標題提及。在香港講平權是漫漫長路,藝術通達服務是體現平權之舉,畢竟仍是要加以宣傳的事,此舉起碼讓有需要口述影像的觀眾留意得到,如有噱頭效果並非壞事。至於錄像的口述影像是否能精準地補充影片的視覺資訊,按口述影像的原則而言,敢說仍有改善空間,描述的語意和句子是否完整尚需要細心檢視。口述影像是因應不同觀眾的需要而寫的,沒有範本之餘,版本可以很多,而當中沒有一個版本是完美的。須知道準備得很好的口述影像也不能完全取代藝術本身,服務基本上是要求口述影像員透過仔細觀察,繼而選取重點,然後精準描述等三個步驟,稱職地補遺重要的視覺資訊。


你心目中的公眾是誰?


公開演出需要面向公眾,口述影像在藝術通達中是不可少的一項服務,說到底這是主辦方需要做而並非額外要做的事,除非你承認你對「公眾」的想像其實收窄到將殘疾人士排除在外,又或目標觀眾預設是沒有殘疾或沒有特別需要的人。誰有特別需要呢?試想像有一天年紀漸長的你患了白內障,你會否對欣賞表演藝術卻步?因為看不清舞台而藝術就從此與你無關?口述影像是以客觀且精準的文字補充視覺上的資訊,其實服務對象包括但不限於視障人士。


個別觀眾如何自由地透過口述影像去欣賞演出是另一回事,在討論藝術通達服務是否必要時,如有爭議通常就會被混淆視線,轉移責任到觀眾身上,無視早已有調查支持指觀眾可透過口述影像欣賞藝術,而觀眾自由地按自己的能力欣賞演出不是其他人應該干預的事。這可說是有心但無意之下社會對殘疾或有需要人士造成的障礙。


毋庸置疑,《我的無限舞台》口述影像舞蹈錄像無論對能力的想像和通達服務都達到了反思詰問的效果。縱使看不見常見的肢體的美,但可以看見舞者在鏡頭前展現的自信,也能一邊細聽口述影像的描述,一邊對照影像斟酌字詞,認真省思。也許我們可以更開放一點去談論透過作品我們看到甚麼?


《我的無限舞台》這個作品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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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素茵

香港人,關注資訊平權,專職口述影像、藝術策劃



《我的無限舞台》網上節目

藝造人才

編舞 : 魏巍、司徒笑霞、黃偉傑、鄭慧君


首播日期:2021年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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